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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宽大的心拯救了丈夫初恋情人图文无关不是我在寻找,其实我也想寻找只是一想而过而已没有她极端,很多年前的爱情故事,挺感人的,不信往下看。她准备在自杀前,一定要寻找到初恋情人,亲口对他说一声:我爱你。为拯救这个绝望女子,我展开了大调查……这个故事发生在1999年10月25日中午,当时中央电视台《今日说法》节目刚刚播出了关于我的一期节目。成都市某医院的一位护士正在看节目,看着看着,她立即给中央电视台打电话,要求编导们提供我的电话和地址,她一定要见我。这个女人叫冯小枚,是成都市某医院的一个护士,10月25日《今日说法》播出这个节目时,她的丈夫刚刚把她暴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冯小枚抱着只有3岁大的儿子躲在家里嘤嘤哭泣。万念俱灰时,无意中她看了电视,“私家侦探”这个字眼勾唤起积攒在心底多年的一种情感。她深深地记住了“魏武军”这个名字。对于这个“忧郁来客”,我颇有些吃惊。这完全是一个“从泪海中走出来的伤心女人”,神情抑郁,目光迟滞,一缕散乱的头发挂在苍白的脸上。我招呼她,“请坐——”冯小枚似乎没听见,她呆呆地立在那里,默默地拿出一个存折,开口说话了:“这8000元是我一生的积累,我想用这笔钱请你帮我找一个人。我给她沏上一杯茶:“谢谢你相信我,有事你慢慢讲。但是,她几次想开口,却欲言又止。良久的沉默中,她任凭泪水流淌。“你要我们帮你找一个什么人?”冯小枚抬起泪眼:“一个男人——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他和你是什么关系?”我问。冯小枚一抹眼泪,说:“他是我的初恋情人。”她仿佛在自言自语,“这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恋他,他总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出现在我梦里……他很爱笑,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就像敦厚的大哥……”望着这个多情哀怨的女人,我很冒昧地问了一句:“我能知道你找他的目的吗?”冯小枚眼睛里没有丝毫犹豫:“因为我想自杀。”她很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一脸坦然,无怨无悔,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我惊呆了,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只想面对面地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一声‘我爱你!’这句话在我心里积攒了十几年了,不说不行了。”我沉默半晌,轻声细语地问:“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知道更多的详情。”冯小枚站了起来,她默默地解开了衣服。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漂亮女人竟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只见她身上布满了一道道、一块块紫的、青的、黑的伤痕,有皮带抽的,有烟头烫的,有拳打脚踢的,新伤覆老伤,纵横交错、惨不忍睹。“这都是我丈夫打的。我每天至少要挨一次打,十几年了,天天如此,我丈夫打人特别狠,下手很重,每次我都像死里逃生……”冯小枚在18年前上初中的时候,暗恋着班长张旭,“初恋时,我还不懂爱情。但那种醉心的感觉让我魂牵梦绕、无法自拔,这些年来,我就是靠这种感觉活下来的。”当时,她总是默默地关注张旭。张旭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她魂牵梦绕。有一次放学后,张旭在收作业本,教室里就剩下了他俩。她鼓起勇气走到张旭背后,红着脸正欲开口,张旭回过身问:“有事吗?”她一时语塞,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张旭并没在意,他笑了笑又继续忙他的事。可张旭的笑从此定格在她的心里,永远也抹不去挥不走。“他的笑好有味道呀,我当时就想,这辈子有一个男人能经常这样为我笑笑该多好呀。”也许那不能算初恋,尽管她一直深深地爱着张旭,但张旭一点都不知道,同学几年,他俩甚至没说过几句话。他俩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中学毕业后的一个星期天,那天,她无意间来到学校,看见墙上贴着一份通知,上面写着请一些语文成绩好的同学去川师大参加全市中学生作文竞赛,她看到了“初恋情人”张旭的名字。那一刻,她非常激动,她总觉得自己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她立刻赶到川师大门口,在校园门口转来转去,心里像揣着个小兔子似的扑腾得厉害,她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随着考试时间的临近,她心里慌得越来越厉害。蓦然间,她发现门口有卖花女推着花车过来,一朵朵洁白的花令她眼前一亮,连忙跑上前去买了一束。不知是何原因,当时她迫切地想送他一束花,尽管她不清楚那白色的花到底是什么花,她只觉得好看,张旭穿的是白衬衣,白色的花应该送给他。就这样,在她焦灼与慌乱的目光里,他从考场出来了。他显然没注意到她,径直往前走,从她面前一拂而过。那一刻,她差点失去勇气,终于她走了上去:“送给你……”说完这三个字,她窘得要命,脸上像火燎一样立即飞起两朵红云。“初恋情人”张旭并未接过花,他诧异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围,发现同学们正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他。他大窘,没说一句话就逃也似的跑了。冯小枚捧着一束花傻愣愣立在那里,眼泪如决堤的山泉一涌而出,那束洁白的花儿很悲凉地散落在地上……后来,中学毕业了,他们也就失去了联系。再后来,她参加了工作,该恋爱的时候,她曾经去找过他,可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有同学说他去了西藏,也有同学说他去了黑龙江。她满世界地找他,找了好几年,找得她“心都凉了”。28岁那年,她随便地嫁人了,那男人是个烧锅炉的工人,体力好,打老婆时体力更好,下手又狠又准。他惟一的嗜好就是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时候,他那套“组合拳”会发挥到极致。他还喜欢把燃烧的烟头狠狠地在她的肉体上掐灭,他很喜欢听那种咝咝的声音,喜欢闻那种人肉焦糊的气息。在老婆的呻吟和尖叫声中,他往往会得到莫大的满足。所有的日子都被泪水浸泡得太潮湿。冯小枚害怕回家,害怕老公,家里的一切都让她倍感恐怖。多少个夜里,她面对冷月清泪长淌,她想到了死,想一了百了,但有一个人让她放心不下。她想起了张旭,想起他敦厚温软的微笑。这辈子她与真爱无缘,不知死的时候能否见他一面,对他说一声“我爱你”。这种愿望每天都咬噬着她的心尖,她越来越感到心痛。多少次,她看见报上有人跳府南河的消息,总是在心里想:或许哪一天我也会上报——府南河又漂起一具女尸。但无论如何也要在临死前见见张旭,见见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终于,在10月27日那个如血的黄昏里,她拖着羸弱的身体走进了协力民事事务调查所。我听完这个女人的故事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这是一个太特别的案例,不仅仅是一个情感问题,还关系到一个家庭,一个人的生命,一个只有3岁的孩子会不会失去妈妈的问题。我顿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我必须先稳定住她,请她放心,我一定为她把人找着,哪怕不收费也要为她找。第二天,我还专门去她家看了看,见到了她的孩子。那个小孩很乖,白白胖胖的,特别逗人喜爱。望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一想起他马上就要失去母亲,我就一阵阵鼻子发酸。为了这个世上少一桩悲剧,少一分痛苦,我觉得自己肩上责任重大。这个忙我一定要帮,一定要为她找出“初恋情人”,并恳请“初恋情人”做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勇敢地活下去。毕竟生命比什么都重要。整整4天,我查阅了20万人的档案资料,像大海里捞针一样,“初恋情人”张旭终于露出水面。张旭还在成都。他从西南师范大学毕业后,去西藏工作了两年,1988年调回四川,现在四川省级机关一个外事部门工作。他还是那么优秀,“班长”变成了处长,工作干得有声有色,多次获嘉奖,在同事们中口碑极好。他经常出国,跑遍欧洲和美洲,一些蓝眼睛高鼻子的外国人像蜜蜂一样翩飞在他的周围。他早在1992年就结婚了,妻子兰欣茹是一位中学教师,家庭非常和睦幸福,还有一个4岁的女儿。巧的是,他和冯小枚的家都住在成华区,相距不过两公里。世界是如此之大,世界又是如此之小,十几年来,两人居然没有一次邂逅。本来我准备直接找上门去,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并准备与他做一次长谈,但考虑到两人的隐私,我决定还是先与他通个电话。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电话,拨通电话后,我直截了当地请他帮忙:“我想请你去救一个人,可以吗?”他非常吃惊——他甚至忘记了冯小枚这个女同学。正当他犹豫之际,我替他回答:“我知道你会的。她是因为你的优秀才爱你的,我了解过你,你从学生时代到现在都很优秀,你是国家公务员,又是中共党员。你做了许多好事,至今你还在宣汉县胡家镇负担了两个特困小学生的学费。在单位,同事都说你是好干部,在家里,你也是好丈夫和好父亲。我相信你会去救她的。”电话那端是久久的沉默。“你对她很重要,这个世上只有你才能救她。十几年了,她一直深爱着你,这种爱让她吃尽了苦头。我深深地理解你,你也有很多顾虑,你要顾及名誉和家庭,你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但是,你应该清楚,这绝不是什么婚外恋,更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相反,这是去救人——一种很光荣而且是见义勇为的义举。何况,被爱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你要我怎么做?”电话那端的声音很弱。我按捺住激动:“鼓励她勇敢地活下去!人人都有失意,人人都有悲剧,但人的一生不可能全是失意和悲剧。”还是沉默,久久的沉默。我甚至在电话里听见了张旭急促的呼吸声。但张旭并没有放下电话,他在犹豫了起码8分钟后,终于开了口:“我们还是见见面吧,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我们一起把这件事讲给我的妻子听……”他顿了顿又说,“她是一个好女人,我不想伤害她……”我马上答应了他。在放下电话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冯小枚为什么要找这个“初恋情人”了,这是一个多么有情有义有责任心的男人呀!1999年11月3日晚,我敲开了张旭的家门。这是一个很温情很幸福的三口之家,干净、简洁、有情趣,墙上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条幅,书橱里堆满了书,客厅一角摆放着一架钢琴,张旭的4岁女儿扎着两根小辫子正在弹钢琴。张旭显然属于那种儒雅型的干部,架着一副银色眼镜,目光里闪烁着一种干练与和善。一位很贤惠的女人笑盈盈地把我迎了进来,她说一口地道的普通话,她就是张旭的结发妻子兰欣茹。可能是张旭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兰欣茹,我的来访让他们夫妻二人都有一些心照不宣的尴尬。正式的话题迟迟没有谈起,从兰欣茹故意移开的目光里,我分明感觉到一种妻子的痛楚,深深的自责溢满了全身,我的出现就是对这个幸福家庭的伤害,一向能言善辩的我竟一时语塞。可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我万万没有料到,最先切入主题的竟是兰欣茹,她问我:“她还好吗?”“她”就是冯小枚——丈夫的“初恋情人”。兰欣茹问这话时,语气里并没有丝毫的敌意,她的神情显得忧伤又焦急。“她还好,只是情绪有些低落。”我说着,从皮包里取出一张老照片递给张旭。这是成都市盐道街中学初81级的集体毕业照,是冯小枚提供的,上面有张旭和冯小枚。张旭拿着这张发黄的老照片显得很兴奋,旧时的记忆一下泛了起来。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竟找不出谁是冯小枚。这时,兰欣茹接过照片,仔细看了几眼,毫不犹豫地指着第二排的第17个腼腆的瘦女孩:“是不是她?”我惊呆了。自己丈夫都无法辨认的“初恋情人”,妻子轻而易举地准确地找了出来。他不知道兰欣茹是如何确定的,或许是女人的天性,或许是妻子的敏感。张旭也呆呆地望着妻子,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终于记起来了,记忆里的确有这样一个叫冯小枚的女同学,她太不起眼了,学生时代总是沉默寡言,从不与同学打堆,一个人上学放学。在他的记忆里,冯小枚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没想到,这位沉默的女同学竟深深地暗恋着自己,十几年来,他对这份痴心的苦恋丝毫没有感觉。人家在临死前,只有一个愿望:见见“初恋情人”。想到这里,张旭心里陡然升起一种自责,突然间,他急切地对我说:“你告诉她,我想见她。”兰欣茹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她冷冷地揶揄一句:“第三者时代快来临了。”张旭顿时紧张起来。一见丈夫的紧张样子,兰欣茹反倒笑了:“着急了是不是?”接着,她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谢谢你帮我的丈夫找回了‘初恋情人’。你做了一件好事。”我不明就里,傻傻一笑。“我的意思是,我的丈夫又要做一件积德的好事了。”张旭急切地问:“你同意我去见她?”“我为什么不同意呢?这件事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关系到一个孩子是否能在有母爱的怀抱里长大,也关系到我的良心是否安心呀。”我冒昧地问了一句:“你就不怕失去丈夫吗?”兰欣茹又是一笑:“我自己的人我自己放心。我相信丈夫是爱我的,我更相信他离不开这个家。我知道我丈夫的为人,他从来没有做一件对不起我和这个家的事。其实那天他给我讲了,当时我没有表态,我很矛盾。尽管我放心自己的丈夫去见冯小枚,但……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毕竟自己的丈夫是她的初恋情人……”说着,她拿出一份稿纸递给我:“这是我写的,我还准备发表。你是我的第一个读者,请多指教。”这是一篇随笔,题目是《同意丈夫去见初恋情人》,文笔很俏皮幽默,行文间透着大爱和做妻子的自信。这篇文章后来发表在《华西都市报》副刊“街坊”上,颇有争议。看罢文章,我突然间涌起一种感动。张旭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他走到兰欣茹面前鞠了一躬:“知我者,老婆也。”当我把张旭的这个决定告诉冯小枚时,这个受伤的女人眼圈一红,泪水像山泉一样一涌而出,她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等了十几年,这一天终于来了。冯小枚和她的“初恋情人”张旭相会在成都著名的“回归”酒廊。选择这个地方是兰欣茹的主意,她说这里充溢着一种怀旧的情感。她还专门去买回一套藏青色西服,她说穿这种衣服能淡化时间的概念,“起码跨越15年的距离”。她还为这次约会精心准备了一盒意大利巧克力,可谓煞费心机。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让冯小枚勇敢地活下去。红烛在酒杯里默默地流着泪,一支轻柔的英文歌曲《昨日重现》时隐时现,一束纯白的马蹄莲优雅地摆放在桌上,旁边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巧克力。“初恋情人”张旭先到一步,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焦急地看着门口,他努力搜索记忆,很想从那些纷至沓来的女人中认出谁是冯小枚。正当他努力辨认每一个进来的女人时,冯小枚已经立在他身旁。他蓦然抬头:这是一个忧郁的女人,她痴痴地贪婪地望着他,想在他身上找出童年的影子。时间定格了。张旭一时慌乱了起来,他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睛,忧伤蒙盖了所有的自信,目光是湿漉漉的,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在初见那一瞬,他明显感到一震,他一下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在川师大送马蹄莲的姑娘。那一次,他深深地伤害了她。没想到,他们的谈话是从道歉开始的——尽管这是一个迟到得太晚太晚的道歉。他送上那束马蹄莲,诚恳地对冯小枚说:“对不起……”泪花从冯小枚的双眼夺眶而出,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委屈地垂下眼,把头埋在马蹄莲里抽泣了起来。思念是一条河,每一朵浪花里都藏着一个伤心的故事。本来,他准备了许多劝她的台词,但此时此刻他一句也想不起了。沉默良久,他还是问了一句:“你过得还好吗?”话刚出口,他就后悔得要命——他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冯小枚抬起头,噙着泪苦笑,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你过得好吗?”他点了点头。“老婆孩子好吗?”他又点了点头,心底蓦地涌起少年时的记忆,他有些动情:“谢谢你一直爱着我——”张旭说这话时,冯小枚一下把头埋得很低,又抽泣起来,全身在发抖。良久,她抬头一抹眼泪,竟露出了一丝微笑:“对不起,我怎么哭了?请你放心,我不会插足你的家庭,更不会当第三者,那是很耻辱的事情。再说,我明白得很,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张旭怔怔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今天见到你很高兴,毕竟了却了一桩心事。这些年来,这件事像阴郁的乱草一样疯长,我一直被缠绕着,浑身一点劲都没有了。今天是我最轻松的一天,我终于找到了从前的感觉,心情好多了……我爱上你的时候,还不懂爱情,等该恋爱的时候,又错过了很多机会。阴差阳错,我一气之下嫁给了现在的丈夫——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冯小枚完全平静了下来,脸上还挂着微笑,像在介绍别人的婚姻一样侃侃而谈:“我已经错过一次了,再不能错第二次了。你有很好的家庭,很爱你的妻子。我衷心祝愿你们家庭幸福、夫妻和睦——我在这方面吃了太多的苦头,我决不会去破坏一个好端端的家……”没想到谈话是这样一种结果。原先,他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思想准备,他的妻子也为他出了许多主意,看来都用不上了——冯小枚平静如水。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你不准备自杀吧?”冯小枚神情有些黯淡:“原先我动过这个念头,也曾经死过几回,但都没有死成。其实我真的不想死,每次自杀前我都有一种揪心的痛,我好想有一个男人能像你一样冲我笑笑。我的孩子还小,我死了他就惨了——我好想把孩子带大——让他好好做人,做一个不打女人的好男人。”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直起身:“谢谢你,以后我不会找你了。今生今世能见到你,我满足了——谢谢你的花。”冯小枚捧着那束洁白的马蹄莲走了……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满面,见到这一幕,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容。这种情感,这种人生不得不让人在心里咀嚼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词:爱情。事情总是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后来我才知道,张旭的妻子也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当天晚上,一个不速之客来到冯小枚的家。还没等冯小枚问“你找谁?”时,不速之客先作了自我介绍“我叫兰欣茹,是张旭的妻子”。冯小枚有些慌乱。兰欣茹很友善地一笑,开门见山地说:“我今天是来劝你离婚的。你不应该把自己的一生毁在一个酒鬼手里,你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了你,为了孩子,你无论怎样都得离婚呀。”正说着,冯小枚的酒鬼丈夫醉酒回来了,像往常一样,他又借酒装疯向老婆抡起了巴掌,可这次巴掌没有落下去。与往常不一样,冯小枚并没有躲避,而是用冷冷的目光盯着他,一句更冷的话让他不由得清醒了七分:“我们离婚!”冯小枚像变了一个人,一向柔弱如草的她此时却漠视他的武力。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明天我们去办离婚手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随后她抱起孩子就和兰欣茹钻进茫茫夜幕。原来,那次“回归”相会后,张旭和兰欣茹发誓要帮冯小枚摆脱暴力的婚姻,为她找一个地道宽厚的男人。今年1月23日,张旭给我打来电话,说冯小枚已经离婚,离开了那个酒鬼兼虐待狂,而且争取到了抚养孩子的权利。后来,她和一个很爱很爱她的男人结了婚,生活非常幸福。今年春天,我在府南河畔无意中邂逅了冯小枚。也是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冯小枚和她的丈夫漫步在夕阳里,他们旁边的小男孩举着一个“芭比”娃娃甜甜地喊着妈妈。冯小枚也发现了我,她先是一愣,既而微微地笑了,目光里写满了感激。她没有与我说话,很从容地从我身边走过。我脸上也泛起了笑容,向冯小枚友好地点了点头。冯小枚的丈夫也跟着笑了笑,很礼貌地与我点头,他以为碰见了妻子的熟人。他根本不知道其间的故事,或许他永远都不知道我是一个私人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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